在被老人称之为羽馨女人离开之后,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当中。
许一凡睁大双眼,看着头顶的青砖,开始思考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:“我现在在哪?”
这确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
许一凡清楚的记得,他在北极圈被手下的‘兄弟’从背后打了黑枪,而他也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发生,他本来就是为了作死而当的雇佣兵,当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,他选择了放弃,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。
在掉入深渊的那一刻,许一凡心中还在想,自己那个在大学当教授的父亲,在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之后,会不会伤心?自己那个满世界浪的母亲,在知道自己‘含辛茹苦’抚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死了之后,会不会流泪?
然后,许一凡悲哀而肯定的发现,他们估计不会,不管自己从小表现的多么妖孽,要么的天才,他们似乎都很淡定,没有一点点的惊讶,似乎,许一凡如果不是这样的话,都不是他们的儿子,哪怕是自己后来离开大学,去当了风险最大的雇佣兵,他们还是那么的淡定,许一凡离开家之后,就没有联系过家里人,但是,许一凡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在干嘛,可是,他们还是没有说什么,甚至,都没有联系过自己。
许一凡在很多时候,一度认为,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?是不是充话费送的,亦或者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。
这个问题,在许一凡十一岁的时候,就被他自己给证明了,他不是充话费送的,也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,他确实是亲生的,这本来是一个很值得开心的事情,可是,许一凡却开心不起来,因为知道是亲生的,在看到父母对待他的态度,他又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亲子鉴定是不是出毛病了,而事实告诉他,鉴定结果没有毛病。
生命在于作死,自从成为雇佣兵之后,他不是在作死,就是在作死的路上,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,可是,现在,许一凡却悲哀的发现,他还是没有死。
在睁开眼的那一刻,许一凡就觉得,自己肯定是那个被幸运女神临幸过的男人,不然,自己为什么没死呢?
就在许一凡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,突然,一双大手把他抱起来了,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腐朽的味道,对于这种味道,许一凡非但没有感到不适,反而觉得很舒服,因为这是死人的味道。
许一凡现在的状态跟一个植物人差不多,除了脑子能动之外,其他的什么都动不了。
随着许一凡的不断升高,一张苍老无比的脸出现在许一凡的眼睛当中,那是一张沟壑纵横,布满皱纹的脸,看到这张脸,就让他想起了在中东战场上,看到的那些上了年龄的老人。
苍老是人之常态,许一凡跟关注的是老人的那双眼睛,当然,还有那扎人的胡子。
老人的眼球都在,却灰蒙蒙的,不是那种人老之后的浑浊,而是没有黑眼仁的那种,看起来怪怪的,但是,现在让许一凡感到恼火的确实老人那不知道多久没洗,也不知道上面沾了什么,散发着一股子怪味的胡子。
胡子落在他的脸上,几乎把他整个脸都给盖住了,更重要的是,这胡子不但气味难闻,而且还TMD很扎人。
许一凡的内心在咆哮,大声的在心里呼喊着:“臭老头,赶紧放开老子,离老子远点儿。”
然而,许一凡嘴里发出的声音确实:“咿咿呀呀......”
“哈哈......”
听到许一凡的声音,老人开怀大笑,只是那笑声听起来格外的恐怖,犹如夜枭在嚎叫一般,十分的难听,而那张犹如老树皮一般的脸,绽放出一朵花来,漆黑的菊花。
老人一边笑,一边说道:“你说,我是把你丢到外面喂狼呢?还是把你交给王寡妇呢?”
听到老人的话语,许一凡猛翻白眼,内心咆哮道:“笑你MMP啊,快放开老子,难道没人告诉你,你笑的真TMD难听嘛,哦...快...放开...宝宝...”
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,许一凡被瞎子老头的胡子给闷晕过去了。
在许一凡昏过去之后,刚才还一脸笑容的瞎子老头,却突然收敛起了笑容,伸出一只手,把胡子捋到一边,低头仔细的‘看着’许一凡,伸出一只手,摸着羽馨临走前,佩戴在许一凡脖子上的半块玉佩,喃喃自语道:“奈何生在帝王家呢?”
现在的许一凡,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了,而是一个被层层包裹的婴儿,此刻,他正被一个瞎子抱头抱在怀里,画面看起来十分的温馨,只是,他们所处的地方,却让人毛骨悚然,这根本不是什么房子,而是一座坟墓。
房间内没有床,只有一个由石头垒砌的炕,炕上堆着一座小山,全都是金银珠宝,而在土炕的角落,放置着一个黑色的箱子,上面落满了灰尘,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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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年是大炎王朝元符二年。
一年多以前,也就是元符初年,更是祥启二十三年,大炎王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儿。
炎高帝李高瞻登基二十三年,在四十八岁寿诞将至,祥启二十三年初冬,离奇暴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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