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一顿饭吃得心情复杂的胤禛,云善渊与韦小宝的七个老婆相处算得上非常融洽,这一桌还有韦小宝的两子一女。
气氛融洽的根本原因很可能在于屋里的人都比较放松,算不得有外人,毕竟云善渊外表只有七岁。
云善渊发现这七位美女容貌各有千秋,气韵自是不同,可除了苏荃之外,另外六人的性子实则都非常单纯。
即便有些跋扈如建宁公主,其实都没沾染上宫闱之逢人只说三分话的习性。而其余五人如阿珂、双儿等,虽是在江湖中行走了这些年,可依旧不改纯良之心。
说得直白一些,就是她们有着美丽的外表,性格单纯,却在心智上始终有些浅薄。
浅薄并不是一个贬义词,古人都说强极则辱、情深不寿、慧极必伤,得以浅薄未尝不是福分。
只是一顿饭下来,云善渊却是与苏荃投缘了。
苏荃的年龄在众人中最大,见识颇广,言谈之中就可见她并不是一个拘泥于小情小爱的女人,听闻她从前是神龙岛岛主夫人,而且是冲着握有岛上实权去的女人。
即便如今苏荃已经洗尽铅华,会对着儿子笑得温柔怡人,但仍未改变骨子中的不同,是那种谁说女子不如儿郎的背离了如今世俗规矩的野心。
苏荃的这种野心放在隋唐并不突兀,放在宋朝已略显奇异,放在明朝便被指为出格,等到了清朝就是异类了。
就如同胤禛听到云善渊说想要成为一位剑客,觉得她彷如痴人说梦一般。因为那是女子不该有的野心,是与陈规对抗的企图。
同类相杀,同类也会相惜。
云善渊与苏荃没有能冲突的地方,自然也就有了一份相惜。所以饭后苏荃也就邀请云善渊去她房里说说话。
苏荃笑容迷人,话语直白,“我在京城呆过一段时间,与那些官夫人却是谈不到一起去的,就连与小宝交好的索额图,他的夫人也是个无趣之人。”
云善渊开玩笑地说,“那都是七八年前事情了,可惜我当时还未出生,否则也能早点认识荃姐姐。”
这声荃姐姐是苏荃让云善渊称呼的。
荃,古书上被记作是某种香草,用以喻作国君。
苏荃虽做了韦小宝的妻子,在很多时候都也愿意是韦夫人,可总有一份保留是做苏荃。
苏荃那些没有完成的心愿,只是封存了起来,不会消失,如有可能甚至会交由他人继续下去。云善渊出现的正是时候。
“就是这个道理。我一直不觉得在通吃岛上呆了这些年有什么不好,等见了你,才知道还是会错过相会的时光。小云,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和她们的不同。”
苏荃说得真挚,
“你别看阿珂师从九难师太,听闻师太的武功很是不凡,可是人只有武功是不行的,但很多事没有武功也不行。你还小,按理说这些轮不到我来说,可谁让我觉得我们忘年而交。离开这艘船回了京,很多话就没机会说了。
你需记得,红颜未老恩先断,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不管是患难之交、同智相谋、朋友之谊,如果目标不同,都只能相忘于江湖。挑一个好时候,彼此都觉得情深义重的时候离开,比往后两相背离要好很多。”
云善渊猜测苏荃是说韦小宝与康熙,也是在说她与胤禛。
“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我会把荃姐姐的话记在心里,只是想要去江湖,还要有个领路人才行,好的师父是可遇而不可求,就如陈总舵主与韦大人一样。”
苏荃想起死在自己效忠人手里的陈近南也是感叹,“小宝与陈总舵主不同,这对他的妻儿来说却是好事了。”
苏荃并未多谈陈近南,而是从床榻上拿出了一本书交给了云善渊。
“我这一身本领恐怕是后继无人,它是怎么来的也不必再提。从前我还教过小宝几招功夫,以他那性子,我知道都不过是玩笑而已。
如果早几年,我还没有铜锤,定是愿亲自教你。可做了母亲就不得闲,何况此次回京,我觉得也留不了太久。我把这些年所得写了下来,书上的内容只能靠你慢慢领悟了。”
云善渊接过了这本书。之前她猜测苏荃是有事要单独说,她也想向苏荃借一份力,看看能不能找到某些机缘,没想到苏荃却是送了这份大礼。
“荃姐姐,这下我可得管你叫一声师父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苏荃当即摇头,“师父这个词太重了,我不过是看你顺眼,给了你一本书而已。写书人想说的,与看书人学到的,不见得就是一回事。与其叫我师父,不如把它当做一场交易。”
云善渊面露疑惑之色,她有什么是值得苏荃来交易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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