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了,这一天是祭祖的日子。
王氏已经知道,苏俊被派出去了,而且是到福建的福州去了,出门已经一个多月了,她虽然有些气忿,但也不好说什么,如今府里的情况,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,管家变成了苏平阳,真正管事情的是也是苏平阳,关键是她亲自挑选的这些留下来的人,态度也都在发生着细微的改变了。
这是她不能够阻挡的。
这次回来,王氏可以算是彻底的失败了,本来想着,将苏天成压制住,可适得其反,而且苏天成发生了很大的改变,令她感觉到吃惊的改变。虽说苏天浩得到了大部分的土地,可苏天然什么都没有得到,在王氏看来,苏天成根本就没有资格得到任何的财产。
若不是想着要留下来祭祖,王氏早就回到太原去了。
府里有着专门祭祖的地方,这是一间单独的房屋,平时都安排有人点燃香火的,商贾之家,最为注重这样的礼仪,这关系到祖宗保佑,关系到家族的生意。
一大早,苏天成就起来了,他依旧没有搬进东院子,虽然说这次彻底斗败了王氏,但不可能让王氏心服口服,两人之间的矛盾是存在的,如今的苏家,也是一个火药桶,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出现,再次引燃火药,引发激烈的争斗。
苏天成有些气馁,可不得不接受,还是那句话,一切都是要依靠着自身的实力。
祭祖之前,全家人都要沐浴焚香,要虔诚,包括府里的下人,都是这样,可千万不能够得罪了祖先。
府里一共只有三十个下人,苏俊出门未归,剩下二十九人,王氏和苏平阳回来的时候,带来了两个下人,这两个下人,在苏天成的面前,也是恭恭敬敬了,他们可不傻。
“坤元,今日祭祖,你站在我的身边。”
“父亲,还是二哥站在您的身边,我站在身后,就可以了。”
“不,你站在左边,天然站在右边。”
一家人已经沐浴了,准备进入屋里去祭祖,苏化文说出来了这样的安排,王氏眼里冒出了火花,苏天成是庶出的儿子,凭什么要占了苏天浩的位置,就算是苏天浩不能够回来,这个位置,也是空着的,以前祭祖的时候,苏天浩和苏天然站在前面,苏天成是站在后面的。
“坤元说的是啊,当家的,这规矩还是要遵守的。”
“规矩,哼,我说的就是规矩,不要争论了,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王氏看了看苏化文,习惯性的准备发脾气,可看见了苏化文冷冷的表情,知道自己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了。
祭祖的仪式开始之后,苏化文再次做出了一个令众人吃惊的决定。
按照次序,首先是苏化文敬香,接着是苏天然,之后轮到苏天成,最后是苏刘氏。
苏化文敬香之后,要求苏天成首先敬香。
王氏有些忍不住了,差点开口说话了,估计是想到,这个时候的环境不同了,所以没有说出来,但脸色已经很难看了。
苏天成不是很在乎这样的仪式,这些日子以来,苏化文的心里憋着气,对王氏和苏天然很不感冒,他是看出来了,但自己还是要注意的,不能够让家里再次闹出来很大的意见,出现这样的情况,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是不利的。
“二哥,请你先上香。”
苏天成退后了一步,他没有看苏化文。
苏化文有些愕然,想不到苏天成会说出来这样的话,他没有说话,但脸色也不是很好看。
苏天然有些迟疑,看了看身后的王氏,看了看苏化文,最后看了看苏天成。
王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,这敬香就代表着子女在家里的地位。
苏天然举着香,终于走到前面去,敬香了。
祭祖仪式结束之后,苏化文什么都没有说,直接到了书房。
苏天成跟着进去了书房。
“父亲是不是对孩儿今日的决定,不满意啊。”
“坤元啊,我这么做,是有深意的,你为什么不能够理解啊。”
“孩儿知道父亲的意思,但孩儿是不能够这样做的,祖宗定下的规矩,一定是要遵守的,今日孩儿要是在二哥的前面上香了,说不定祖宗会责怪孩儿,不知道规矩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,你能够如此的宽宏,我很欣慰,但我也是知道的,天然不会有多大的出息,不要说天然,天浩都不一定有出息的,苏家延续一百多年了,一直都是商贾之家,我不甘心啊,就说这雷文彤,虽然设计陷害,可我也没有办法,雷文彤的侄子,毕竟是举人,雷家是有功名的,我能够怎么办,眼睁睁看着他们算计。”
“父亲,这笔帐,孩儿已经记下了,孩儿一定刻苦读书,考取功名的。”
苏化文叹了一口气,站起来了,看了看苏天成,走出了书房。
午时,刘仲基到府里来了。
刘仲基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,估计也是知道,苏化文和王氏都回来了。
刘大华毕竟是平阳府吏房的典吏,所以说,刘仲基的身份,也是有所不同的。
按照大明开国初期的规定,吏员原则上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,但正德年间,这一规矩有所改变了,凡是有着不错政绩的吏员,经过县衙、府衙或者是布政使司衙门的推荐,可以参加乡试,同样可以谋求功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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