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玉质自然知晓“春宵”是何意,但他从未想过与师兄共度春宵,一则,他并非断袖;二则,他无意于情爱之事,一心修仙。
他拜入问情宗一百又二十载,识得师兄一百又二十载,他未曾见过师兄与任何人有过感情牵扯,师兄理当与他一般无意于情爱之事,一心修仙吧?
为何师兄却提出要与他共度春宵?
对了,这个世界的师兄乃是师兄的魂魄碎片,并非完整的师兄。
这个世界的师兄目前孤身一人,举目无亲,而他虽不受重视,但到底是庆平帝的皇长子,师兄定然以为他会强迫于师兄,索性自暴自弃。
他当即松开了师兄,郑重其事地道:“子熙,莫怕,孤绝不会强迫于你。”
素和熙怔了怔,随即笑道:“臣妾若要强迫于夫君,夫君当如何?”
裴玉质理所应当地道:“子熙奉命和亲,而非自愿和亲,且子熙与孤并不相熟,更未心悦于孤,怎会强迫于孤?”
素和熙确非自愿和亲,亦与裴玉质并不相熟,更未心悦于裴玉质。
裴玉质容貌不俗,但他并非贪恋美色之徒。
他本不愿与毫无感情的裴玉质洞房花烛,但适才裴玉质一把抱住了他,教他不得不说服了自己,左右他与裴玉质已成亲了,洞房花烛势在必行。
闻得裴玉质一席话,他心下松了口气,却生出了与裴玉质洞房花烛的念头。
若非裴玉质的父皇庆平帝出兵攻打云麓,他怎会伤了腺体?
若非裴玉质的父皇庆平帝厚颜无耻地指定他和亲,他怎会千里迢迢地来这蛮夷之地受辱?
裴玉质表现得为他着想又如何?
裴玉质终究流淌着庆平帝的血液。
裴玉质瞧来不愿与他洞房花烛,他便偏生要与其洞房花烛。
思及此,他将裴玉质抱上床榻,继而利落地解开了裴玉质一身的吉服。
裴玉质肌骨如玉,无一瑕疵,为他这个伤了腺体的天乾所有,无异于暴殄天物。
可那又如何?
庆平帝羞辱他,他便糟蹋裴玉质,有何不可?
裴玉质猝不及防,陡然想起了自己被樊绍压于问情崖之上,剥净衣衫的情状。
他拼命地挣扎了起来,然而,无济于事。
这个世界的他仅是柔弱无力的地坤,而师兄却是久经沙场的天乾。
师兄……
他浑身颤抖,凝望着师兄。
罢了,师兄保护他多年,甚至因为他被活生生地肢解了,师兄要如何便如何吧,便当做他对于师兄的报答了。
是以,他阖上了双目,不再挣扎,四肢张开,宛若一尾搁浅的鱼。
素和熙直欲将裴玉质好生糟蹋一番,见裴玉质挣扎不休,又见裴玉质浑身颤抖,末了见裴玉质束手就擒,竟有些下不去手了。
“夫君,歇息吧。”他为裴玉质将亵衣、亵裤穿上,并为裴玉质将发冠拆下了。
裴玉质小心翼翼地掀开眼帘,见师兄的面色柔和了少许,与原本的师兄有几分相似,不由自主地抬指摩挲起了师兄的眉眼。
这裴玉质着实奇怪,适才险些被自己强/暴了,现下却主动与自己亲近。
素和熙并未拨开裴玉质的手指,而是讥讽地道:“夫君,你莫不是欲擒故纵吧?”
裴玉质猛然收回手,否认道:“并非欲擒故纵,是孤轻薄了子熙,对不住。”
素和熙闻言,失笑道:“夫君可知自己适才险些被臣妾强/暴了?”
裴玉质抿了抿唇瓣,坦白地道:“孤不愿与子熙行巫山云雨,子熙若坚持要与孤行巫山云雨,孤便成全子熙。”
素和熙好奇地道:“夫君既不愿意与臣妾行巫山云雨,为何要勉强自己?”
裴玉质不善撒谎,良久才答道:“孤与子熙已成亲了,乃是名正言顺的夫夫。”
倘若是这一缘由,裴玉质何故思忖良久?
裴玉质的谎言过于拙劣,素和熙懒得将其戳穿,佯作恍然大悟地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裴玉质一心修仙多年,不通人情世故,可他并非蠢人,当然清楚师兄并不相信他的答案,幸而师兄并未追究。
系统001曾言这个世界的师兄满腔仇恨,但师兄依旧是温柔之人。
他稍稍放松了些,望着师兄,正色道:“孤会尽己所能,不让子熙被欺辱。”
若非裴玉质万般抗拒,素和熙当真要以为裴玉质对他情根深种了。
不然,这裴玉质为何待他这样好,甚至远胜于他的父皇、母后。
这裴玉质大抵对他有所图谋吧?
是何图谋?
他正苦思着,一声腹鸣乍然响起。
是了,他这一日未进一滴水,一颗米。
他顿觉难堪,一抬眼,却见裴玉质欲要下得床榻去。
难不成这裴玉质方才是虚与委蛇,现下终于要寻人收拾他了?
他一把扣住了裴玉质的右腕,质问道:“你要去何处?”
裴玉质右腕生疼,他长于忍痛,并不言明,答道:“子熙不是饿了么?孤去为子熙取些吃食来。”
素和熙不知自己该不该取信于裴玉质,不过裴玉质倘使当真要寻人收拾他,扬声一唤便是了,不对,若是这么做了,裴玉质许会被他所挟持,但他孤掌难鸣,裴玉质却是人多势众,他根本无法与裴玉质抗衡,至多能取了裴玉质的性命。
他松开手,一派泰然地道:“那便劳烦夫君了。”
裴玉质下了床榻,趿着锦履,行至桌案前,捧了喜点与喜果,又回到了素和熙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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